E09 初探
连长郭蔚然坐在装M43弹的板箱上摆弄着柯尔特APC卡宾枪，脚边还放着几支AK103、AIM。子弹箱上印字清晰MADE IN CHINA，国产子弹质优价廉一直是国际上的畅销货，从美国的正规途径很容易得到，要多少有多少。
指导员姚桂江也把玩着SR25步枪，透过Leupold 3.5-10倍瞄准镜，正进行NSV和M2HB重机枪实弹射击的战士们每个表情都清晰地浮现眼前。他放下步枪，往20发弹夹里压着M118LR狙击弹问：“老郭，那个凯利又吐了些什么新情况？”
郭蔚然起身做了几个战术动作，14寸枪管配合伸缩托体验感甚佳，利落的做着行进间前后模拟射击回答他：“其实他作为一个执行任务的小兵也套不出多少东西，很多还是据他经验提供的，这家伙是个老兵参加过不少美军秘密行动，比较有价值。我们就慢慢聊天呗，老兵见找共性效果还不错，他说这批武器里面较少的北约货应该是厂家提供的测试品，比如你我手里的枪，还有那批步话机也是针对性锁频的，不可能让叙利亚反对派完全了解美军通讯系统。战士们情绪怎么样啊。”
姚桂江看着不远处有个班的战士开始操作M40无后坐力炮，大家脸上也显露出笑容，遂说：“只要手里有事情，总能分散注意力，我已经跟他们反复强调，好好跟新武器磨合，很快就用来打鬼子了，而且鬼子们又不是电视剧里那样一突突就死一片，作为严格训练的精英要是被鬼子们打败，是不是死都没脸。你看，到底是年轻人，比我们预料的要好。”
连长郭蔚然走上前去，让两名战士抬来一个木箱，里面装有两发NR601碎甲弹，木箱下面一行文字注明是法国货。随后他翻了翻英文说明书，按照方法搬动尾部球状头把手，先旋转炮闸，再向左打开，然后装进一发碎甲弹，接着关闭炮闸。用同炮管并列的试射枪进行一发点50子弹试射后击发火炮，只听轰的一声火炮尾部喷出大量烟火，一个小光点高速飞出一千来米后落海爆炸。
“不错。够劲！就射程近点，来每个班打一发，干完吃饭，晚上继续进行手枪和步枪训练。”郭蔚然转过身对部下们带着兴奋的喊着。
“连长，要不要把那个航空火箭炮拿出来试射几发。”连里狙击手们带着坏笑问，他们并没参加刚才的常规训练。
“逗我吧，当我是利比亚民兵连长啊，弄个航空火箭巢曲射。你们躲到一边光鼓捣新玩意，睡觉是不是也抱着睡了，别硌着裆。”郭蔚然指着他们的鼻子笑骂。
“嘿嘿嘿，点338马格南大狙好是好就是子弹少了点。。。”狙击手们抱着各自的新伙伴一缩脖子跑了。
天黑了，简朴的办公室里亮起柔黄的灯光，他面对桌上的电报，一反常态反复看了三遍，脸上时而兴奋的发光，时而又如铁铸陷入深思。
重新拿起电报纸审度着，右手去摸索水杯，里面的温开水已经凉透，侍立已久的秘书赶紧重新换上新水。
十二月份气温已经偏凉，他却解开脖领风纪扣，仿佛一身燥热。跟随他已久的秘书从他那发亮的脑门上便知，其实心情大好。
“委员长，陈司令前来请示希望去马来实地考察，他已经等半天了。”秘书探身问他。
“让陈厚甫进来吧。”蒋介石走向墙上挂的世界地图，挥手让秘书去传话，心中的惊喜和疑虑总要有人来交流。
陈绍宽国字脸今天可谓容光焕发，抗战伊始，海军全部主力舰不是自沉就是战沉，此后几年里身为海军司令却无一艘可用之舰，水兵们不得不去长江航道布雷打游击，他也被戏称为“海军游击队队长”，心中憋闷至极，唯有暗中长吁短叹。
虽说冒出来支自称中国海军的舰队来路不明，可五万八千吨的总吨位是得到英国皇家海军确认的，他曾在英国进行过详细考察，并担任过中校海军武官，一战期间随英军潜艇出战荣立战功，获得女王颁发的勋章，当然知道以严谨专业著称的英国海军不会虚报。即使有疑惑也难掩喜悦之情，谁让电报里最小的护卫舰吨位都要与国民海军旧巡洋舰海圻号相若，几乎迫不及待的想奔赴马来一睹舰队真容。
理理军装，陈绍宽夹着军帽进入办公室向蒋介石敬礼，闽系海军师从欧洲，是以他始终保持西式海军礼节。
“厚甫，让你久等了。你怎么看这支不明来历的舰队。”蒋介石目光盯在马来半岛上，若有所思。
“委员长日夜为抗战操劳，我多等些无妨。”陈绍宽用道明来意：“我想英国远东舰队不会说谎，菲利普斯将军肯定了这支舰队的专业素养，那么也许并非顾大使猜测的海外侨民自发行为，我未见到军舰之前不敢妄下结论，所以还请委员长容我亲身前往马来勘察一番。”
“听说舰队司令是个少将，呵呵，也不知道谁封的。不过如果舰队实力雄厚，我们认下这一众将校也无妨，省的在国际上欺我海军无舰可用。俞良帧正在仰光考察，可惜他不懂海军，还是由你前往马来。五点八万吨的舰队。。。嗯，如果确认是中国人，一定要好生抚慰确保他们为国家所用。”蒋介石慢慢在屋里来回走着沉吟道。
“属下一定完成委员长钧令。” 陈绍宽喜出望外，看来蒋介石是准了他成行。随即补充提前想好的问题：“只是国内已无港口停靠，如果他们肯归国家所用，建议所有官兵维持原军阶按国军将校待遇，另加海外补贴。我们需要建立同舰队的直线联系，这事要英国海军武官配合，还望委员长批准我去联系英国驻华使馆。”
“厚甫提醒我了，光是好话恐怕难以收心，你去以后可根据情况提高其官兵待遇，而无需提前请示。他们要去马来补给，我看这样，他们所需燃油粮秣统一由你们海军承担，我会让下面拨出专款。明天，你就找英国驻华海军武官商议建立专线的事宜。”蒋介石一摸脑门，意识到忘了最重要的事，自嘲的笑笑。
什么最重要？钱和权力啊，内战时候这两样法宝瓦解了多少势力，多少次令他重新获得主动，比如蒋冯大战就是买通石友三和韩复榘最后取得胜利。
离开蒋介石办公室，陈绍宽立刻健步如飞走出重庆行营大门，早已等待多时的一众海军将校立刻围拢上来，闽系海军骨干和曾经的主力舰舰长都挤在前排，东北海军系靠后，就是电雷系的人也站在边缘，但都带着希冀的眼神望向陈绍宽，得到允许前往马来的肯定答复后，林遵、陈宏泰等高级军官纷纷要求一同前往。
陈绍宽很理解大家作为长江海军的心情，但苦于名额有限，且前往多人不利于安全，承诺绝对会认真考虑每一个人。那些将校很详细的询问了英国海军电报内容，得知吨位之大更是异常向往，尤其是得知补给舰达两万三千吨时有些老海军还红了眼圈。
林遵等人为了庆祝这一捷报，当晚拥簇着陈绍宽去上好的饭店痛饮一番，有些相熟的陆军看他们难得如此高兴忍不住上前询问，却得到军事机密暂不公开的答复，林遵当时是布雷队队长，大家以为又炸沉了日军船只也不再多问只是也替他们高兴。
翌日一早，陈绍宽便访问了英国驻华使馆表达了来意。当天英国海军武官便协助建立同第26分舰队的直连。
第26分舰队已经到达马来外海，超视距雷达上扫描显示的大陆轮廓越来越近，英军发来信号下午便可以到达滨城港。
根据舰队高层统一的会议内容，政工干部们开始在各部门长帮助下对官兵进行培训，主要是诸如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中国，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！他们所在的时空里中国统一而强大。而且无论他们过去的时空怎样对现在世界没有任何关联和影响，总之就是尽量保守秘密。
已经死去的海盗和货船船员尸体被连夜海葬，曾有队员提议不如把凯利一起干掉，但郭连长和李司令都认为那是犯罪行为，会选择合适的时候告诉他真相并让他自行决定去向。
凯利在最近几十个小时里一直处于焦虑和恐慌中，在所有人眼里他依然是个未经证实的海盗最多是个雇佣兵。晚上值班的士兵会在换班时检查他有没有逃跑的意图，让焦虑中的凯利睡眠不足。即使受过训练，但在封闭的环境中时间长了神经会受到严重干扰，加上非正常饮食，从而出现种种幻想。
舱门打开，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走了进来，凯利又以为自己将带上黑头套受到不知第几轮的审讯，瞪着通红的眼睛歇斯底里喊着：“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了，我是个雇员，姓名。。。。”
“嘘，闭嘴。”为首的上等兵把手指放到嘴边，然后把他推出了舱门。
清新的海风，温暖的阳光，凯利来到甲板上用手臂挡住阳光，适应了一会才慢慢放下。付玉杰来到他面前，示意部下给他解开手铐。在付玉杰身后，露天摆放着两排简易桌椅，士兵们正在布置早餐。货船餐厅太小只能容纳十几个人，所以只好用能找到的木板等材料当桌子，弹药箱当板凳在甲板上用餐。
付玉杰指指餐具对他说：“一起吃吧。你自由了。”
凯利登时觉得整个世界美好了，喜出望外问他：“兰利证实了对吗？我可以回美国了。。”
付玉杰径自坐下，拿起筷子坏坏的一笑：“等到了马来西亚，倒是可以帮里联系兰利，至于你去哪里我们也不管。你不饿吗？”
凯利揉揉肚子，也不客气的走过去拿起一片火腿往嘴里塞，又咕嘟嘟喝下半瓶矿泉水：“饿死了，还有多久到马来西亚？”
付玉杰头也没抬回他：“今天下午。”
凯利突然发现周围的陆战队士兵不是背着AK103就是AKMS，他斜对面的一名士官身边竟靠着把柯尔特APC卡宾枪，而非黑色的95-1步枪，有点不淡定了：“咦，你们都换步枪了？你们检查了货物？”
付玉杰一仰下巴：“不然怎样，我们当然有权利检查。无论是叙利亚反对派还是IS，都是反政府武装。”
凯利讨了个没趣，只好继续吃东西：“好吧，反正也不是美国政府的财产，你们随意。玩的开心。”
等他吃饱喝足，付玉杰带他来到舷边，打开的弹药箱里是AA12自动散弹枪，几种弹药他认识，除了常用的12号散弹、独头弹便是FRAG-12高爆弹族：高爆弹、破片杀伤弹和采用成形装药的破甲弹，旁边还有古斯塔夫系列弹药：441D高爆榴弹、ADM401近距离防卫弹药。。。。。
付玉杰做出个笑容：“come on，中士，给我们讲讲这些弹药的区别，说的好奖励你吃中国大餐，闲着也是闲着。不然么，回你的头等舱多闷得慌。”
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，无法上百度搜索答案，只能抓他这个壮丁了。
一排正在排长带领下操作MAG机枪，美军的型号为M240，陆战队与美军、泰军等交流时没少接触，不多时，M13可散弹链混着弹壳堆了一甲板。
伴随着MAG连发声，一串电码也跟着涌进威尔士亲王号电讯室。
里奇舰长看后，像吃了苦瓜一般对菲利普斯中将说：“将军，**要求我们帮助建立与中国舰队的直连，而且外交部已经批准，天啊，我们成了他们的通讯兵。”
菲利普斯刚要说话，信号兵又来报告：“将军，舰长，中国舰队的旗舰舰长请求对我舰访问，并带一个通讯小组来协调舰队联络。”
菲利普斯露出英式微笑：“亲爱的里奇，任何时候都要把事情往积极的一面去考虑，你看这样就省了很多事，反击号的坦南特舰长也不用耽误军务。我期待同他们的舰长进行会谈，并安置通讯小组。”
重庆和远东舰队、26分舰队任何一方之间都没有电报密码可用，即使26分舰队以强大的情报信息中心电脑临时编制一份，以英军效率短时间也不会认可它的密级。故在威尔士亲王号上先行设置通讯小组，既可以将电报以语音方式传回旗舰，也可以用跳频电台保密传输，还可以进行舰长间通话，一举增强了协调性和透明性。
武城舰很快放出两艘交通艇来到威尔士亲王舷边。这是两军间第一次近距离正式接触，舷边里奇舰长身旁聚拢了不少官兵，七手八脚的帮中方官兵上舰。
